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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加入谷歌柯克兰后不久,业界搞了个大新闻:当时任微软全球副总裁的李开复老师跳槽到我司,负责筹建北京分部,招兵买马,进入中国市场。开复老师上任后,访问了总部和柯克兰办公室,和我们华人员工作了很多的接触,寻求大家对北京工作的支持。老师来柯克兰的时候,除了做讲座,还送文化下乡,赠给华人工程师每人两本他的著作:《做最好的自己》和《与未来同行》,各种励志按下不表。晚上,李老师觉得光有精神食粮营养不够全面,又请我们在喜临门吃物质食粮。席间老师带头讲起了笑话,听得我伙都呆了,没想到老大是这么有内涵又接地气的一个人。当然,我是绝对不会告诉你这个笑话的主题是内裤的!当时任谷歌北京工程负责人的林斌(后来小米的联合创始人)对活跃饭局气氛亦有贡献,带大家玩了一个关于“新婚之夜”的成语小游戏。我想他一定是为了勉励大家努力学习祖国亚文化,就算身在他乡也不能放弃对段子的孜孜以求吧。
 
因为我们在北京一切都是从零开始,需要美国的同事们帮助面试很多的候选人。于是,不少同事跟开复老师回到北京,进行了为期一个星期的集中招聘。那段时间他们真的是拼了:每天每人要面试七八个人,每次一个小时,还要再给每位候选人花一个多小时写面试意见,每天工作十六个小时以上,货真价实的强体力劳动。据参加过的同学讲,到后来最大的挑战是保持清醒,不要把面试者们张冠李戴了。因为对体力有自知之明,我只参加了在美国的电话面试,就是从美国打电话和北京的申请人聊天,问他们问题。我感觉国内同学的水平比我在出国前的时候高多了,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浪啊。
 
那时候Google还没有中文名字,开复上任后的一项重要任务就是给公司取一个高大好听的中文名。于是,华人员工们纷纷建言,为了让自己心仪的名字能够入选,大家争得热火朝天。咕果、股高、古狗、勾股、格物阁……没想到最后是谷歌胜出:这名字一开始都不在候选之列的,不知是哪位才子想出的点子。
 
那段时间,公司每天都在噌噌噌地向上发展,觉得走路都特别带劲。因为员工数目少,觉得自己的点滴努力都可以影响到公司的文化,进而影响全司的业绩。所以,工作当中碰到问题,不管是不是自己负责的,大家都会齐心协力献计献策,一起解决。那种同事之间兄弟姐妹一般的情谊感觉非常美好,所以我很理解那些选择创业或者是加入初创期企业的同学。
 
2007年的夏天,谷歌在北京发展日新月异,产品在用户中口碑不错,加入谷歌的同事们也普遍感觉自豪。我们要网罗天下英才,大干一场。开复老师也鼓励我们在美国的工程师们常回国看看,寻找合作的机会,传播公司文化。看着北京的变化,听着同事们描述的食堂的各种美食,我坐不住了。跟老板商量了一下,我决定去北京的办公室工作两个半月,体验一下北京节奏。
 
这次回去,住在海淀黄庄的盛捷酒店公寓。我离开北京去美国念书正好是十年前。回到曾经生活战斗过三年的地方,感觉十分亲切。在美国没有卖早点的地方,那时公司在柯克兰也没有早餐,每天早上都是胡乱吃点麦片凑合了事。回到中国,终于早上可以吃包子了,还有豆浆油条煎饼果子可以选择,感觉幸福顺着下颌的一开一合一直流淌到胃里。每天早上我一般是到酒店楼下的711或小餐馆买早点,然后去打车去五道口清华科技园科建大厦的办公室。每过一两个小时,就到微型厨房转转,考察各种中国特色的水果零食。中午,在食堂享用据传年薪百万人民币的大厨准备的各色选材精良健康美味的菜肴,目测人流当中有不少是慕名前来蹭饭的同学。知名作家张爱盗铃说过,欲征服世界,必先征服码工;欲征服码工,必先征服其肠胃。诚不我欺也。
 
谷歌北京的工程师大多是从大学刚刚毕业不久的年轻人。和他们在一起,我感觉到了年轻的活力,仿佛又回到了学校重新过上了研究生的生活。在北京办公室的两个多月,认识了不少朋友,在我回美国多年后还时有联系。这段时间,我除了继续做在美国的项目,还给北京、上海的同学们做了十场讲座,包括新员工的入职培训、如何提高代码可读性、测试技巧、C++各种脑筋急转弯奇技淫巧等等内容。同学们的学习热情非常高涨,我能够用中文和同事们畅快的交流,感觉也非常过瘾。大家都在为谷歌和中国有一个更好的明天努力着,期望未来会更好。没想到三年后因为种种无奈,公司突然退场,令人扼腕。期望在不久的将来,我们能够有机会为众多中国用户提供高质量的服务,为中国的现代化助力,实现双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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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篇文章 18天前更新

老万,基层程序员。智商配置一般,主频较低,小内存患者。文化程度介于《知音》和《故事会》之间。偶尔写几个字,发在财新和微信公众号“老万故事会”(laowangushih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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